双头弃婴骨肉相见
作者：辛秀梅
（本文节选自辛秀梅著《爱的名义》一书）
年10月28日下午，我接到了一个以前曾经采访过的对象的热线，他说他在汤阴一家饭店给人家打工，说汤阴韩庄那里有人捡到一个双头弃婴。让我去看看，出于新闻的敏感，我想第二天就去。因为许多谜团在我心中无法解开。双头？怎么个双头？为什么被父母抛弃？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晚上回到家，我就给朋友张妍研打了电话，问她能否找辆车一块去汤阴，虽然她还在哺乳期，可听说后表示大力支持。第二天一早放下吃奶的孩子，自己开车（第一次）驶上了从安阳到汤阴的路，朋友就是在关键时刻助你一臂之力之人，我的好哥们儿，就此谢过。
一路开车，一路询问，一路打听，因群众提供的线索是汤阴老年公寓，但不是具体位置。又一线索不知是韩庄派出所还是孙庄派出所。只知道这个派出所毗邻铁路。终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沿着崎岖的山路找到了韩庄派出所，由于是初来乍到，韩庄派出所只有一个门口的值班民警接待我们，而且还是一连串的请示领导，一连串的打电话。我就这样从上午九点等到十一点，三个小时被他们连续的打电话请示领导占用了时间，几次都想发火，可忍下去了。毕竟咱是求人家嘛，实在等不到当时出现场救孩子的民警归来，我们只好告诉值班民警，我们先去老年公寓，再请他们回来后直接到老年公寓找我们。就这样，我和妍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打听询问，终于找到了汤阴光明路的老年公寓。
首先见到了老年公寓的王素清院长，她人很精神，50开外，干脆利索，带我们走进了专门安置双头弃婴的房间。一看到孩子，我们惊呆了，孩子的脑后长着肉瘤，一个娃娃长了两个头，大头跟正常孩子一样，小头上鼻子和嘴巴眼睛也看得清清楚楚。听他们说，是在汤阴县韩庄乡北张贾村一些妇女村民在村西地玉米地荒山上发现的这个可怜的孩子。孩子的脑后的肉瘤很大，孩子一直在哭，估计疼的缘故。孩子是10月21日下午被韩庄派出所送过来的。说着，临时看护的袁先荣奶奶打开男婴身上裹着的小被子，说当时他父母什么也没留下，只有半袋奶粉和一个奶瓶，水有半瓶。看到孩子后面的拳头大小的肉瘤，直径约7到10厘米，整体呈粉红色半透明装，青筋遍布，柔软富有弹性。从婴儿脑后看去瘤状物很像一个嘴眼须眉尚未开化的脑袋。大家看着猜测着，众说纷纭。
老年公寓的袁先荣奶奶告诉我：“孩子虽然长相奇特，但身体特别棒，脑袋瓜也很聪明，吃的比同龄孩子多两倍，因为民警送来时孩子脐带刚刚才脱落，推断孩子的年龄是十天左右。”
一会儿功夫，汤阴县韩庄派出所杜桦和李国玉两个当时捡孩子的民警来到老年公寓向我们讲述了具体情况。
“10月21日下午3时许，我们接到群众报警，在我辖区北张家村的一条浇地用的沟渠内找到了被遗弃的双头婴儿，当时孩子用白布包着什么，什么纸张信件都没留，只留了一个奶瓶，半袋奶粉。同时还发现孩子的脑后的部分头发被剃掉，身上有输液的针眼，估计孩子的父母应是附近村民，发现孩子有病后曾给孩子治疗，可能是医疗费用过多或者无法痊愈才丢弃在水渠旁边。”杜桦民警告诉我们。
回来的路上已是天黑了，我的心情十分沉重。这孩子怎么办？我们应该怎么去做？怎样去救助这个孩子？医院会对这罕见的病例进行救治或伸出援助之手吗？我一个小小的通讯员有那么大的力量吗？晚上回到家后已是七点半，匆匆吃了些饭，便给省台崔老师发了个信息，想请示他一下，并把简单的情况告诉了他。崔老师很委婉地给我回了信息：“我不知道这样说是否合适：你想帮助这个小生命不错，可结果呢？无奈绝望的父母要承担遗弃罪，无钱看病，我们是否要救助？有无能力救助？更麻烦的是谁能对一个可能重度残废的小孩的将来负责？社会代价呢？”
崔老师的短信让我有了清醒的认识，但一份母亲的情怀促使我想*一把，医院试试看。
救助弃婴费尽周折
几度放弃几度失落
第二天一早（年10月30日），我想起了以前医院，打算去试试看。
首医院的电话，连续打了好几遍没有人接听，后来办公室主任回了电话。我给她简单说明情况后，她说她和领导在外地学习考察，如果回来安阳最少用一周的时间才能回来。可是孩子的事我一天都不能耽误，因为我听袁奶奶说：孩子后面的瘤子一天比一天大，孩子生长，瘤子也会随之长，而且晶莹剔透，不敢碰撞。
这条线索中断了。
医院的电话，他们告诉我：“我们是治疗成人或者是癌症患者，孩子估计不行。”
又断了。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
一下午的时间也过去了。下午我医院，找到他们的宣传科，他们告诉我，最近太忙，看可以，但目前医院，让我们自己找车从汤阴县把孩子接过来可以给孩子做免费检查。
我感觉这样还是不合适，医院派车把孩子接来表示认真帮孩子治疗的行动。
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一天口干舌燥，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回家只喝稀粥。儿子很懂事，看我不开心，独自写作业去了。老公早早做好了饭，安慰我说，别急，慢慢来。
其实我这时的心情已经是很低落，很低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个人的力量太小？还是我的协调能力有限？
年11月1日，医院的征途。今天经朋友介绍，准备医院，因为那里是乡镇农民定点医保单位。我们首先被安置在宣传科等主任。等了一会儿，主任来了，我们把具体的情况说了一下，告诉孩子的病情和目前的情况，请求帮助。这位主任听后沉默了十几分钟，然后告诉我们；“医院也想帮助这个孩子，但我们的技术设备条件跟不上，因为这个孩子病例特殊，我们的设备又不先进，恐怕耽误了孩子的治疗，如果需要我们配合，我们一定积极配合。但我们实在是爱莫能助。”
又一次无功而返。
年11月2日，几度打击和失败后，我心开始动摇，难道这个双头娃真的就该命运如此吗？我不甘心，我要医院，一定会有结果的。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了安阳市妇幼保健院。医院是医院，技术设备和医生配备都还不错，于是马不停蹄驱车前往。
到了安阳市妇幼保健院，因担心再吃闭门羹，这次改变策略，直接找院长。径直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前，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始敲门。因为我侧耳听到了里面的声音，院长应该在里面。“咚咚咚”“请进”。看来院长在，等我敲门进去，看到院长正在工作，一脸的惊诧。“有什么事？哪里的？”我自然先报家门。“拿你的证件让我看看。”“好。”核实证件后，我们坐在院长对面的沙发上，开始给院长谈论此事，并想请求贵院帮忙。院长沉思了一会，马上给儿科主任打了电话，告诉我们：“孩子现在遇到苦难，医院理所应当进行救治，你和儿科主任常青峰联系，去院长七楼找常主任，具体事宜你们商讨，我大力支持你们。”
“太棒了，谢谢院长的鼎力相助。”
得到了院长的支持，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为了尽快确定此事，我又到了儿科七楼，见到常主任，常主任听我们讲明详细情况后，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我说：“越快越好！”“那我们马上出发。”一看表中午十二点了，常主任说我们让让司机先吃饭就走可以吗？成交！
于是我和苑中华在外面简单吃了一碗烩面，午时，一点钟左右，安阳市保健院的常主任带领3名护士、一名司机从安阳出发开往汤阴老年公寓。我们终于把双头弃婴安全接到安阳进行全面检查和治疗。
一颗悬挂的心终于落地了，孩子有救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给崔老师发了短信：“崔老师，医院，今天终于有安阳市妇幼保健院同意接收这个孩子，并做进一步治疗。现在马上去汤阴接孩子，而且昨晚我在网上也查询了这个病例，西安也有一例已成功治愈。专家提醒半岁前治疗效果最佳，相信我！会成功的！”
下午一点出发，半小时后到汤阴老年公寓。
命悬一线燃起希望
孩子于下午4：00经过市保健院儿科专家常主任简单治疗后，就急速把孩子接到市保健院。接着进行抽血等检查。随后推进了CT室。在CT室，陈院长已在此等候多时，经过螺旋CT、核磁共振等各种最先进的仪器检查。发现男婴脑后肿块与脑袋连接处存在缺口，瘤内大部分是脑积液，并未发现脑组织。听到这一消息，太振奋人心了。我和大家紧绷的那根紧张的神经终于舒展开来。为进一步核实孩子的病情，常主任又拿着男婴的CT片驱医院找到了脑外科专家徐红旗教授进行会诊，最终确定孩子所患为脑膜膨出症，可以做切除肉瘤并对颅部缺损进行修补手术。
期间，因为双头娃被抛弃，没有姓名，在大家和院长的一致商议后暂起名为“康健”，希望这个不幸又幸运的男婴早日康复，健健康康面对以后的人生曲折路。
保健院常青峰主任发来信息：“是你的爱心感染了我们，让我们携起手来，为了康健共同努力！”
11月3日上午，陈新院长带领院工会、办公室、医务室护理部为孩子送去奶粉和生活用品，外科护士蔡洁从家中为孩子送来自家孩子穿的小外套小棉衣。为了更好地体会社会的关爱。我又冒着寒风找到安阳市豆腐营小学办公室，希望他们能伸出双手和爱心帮助双头弃婴，学校的全体师生在学校在家里亲手为孩子制作了康复卡，叠了（爱你久久）只千纸鹤为小康健送去祝福，五颜六色的千纸医院的爱心护士贴满了墙壁，一句一句温馨的祝福
“我们爱你”
“祝你早日康复”
“希望你能回到父母身边”
……
伴随着小康健入院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在此期间，爱心不断涌来“孩子身体很好，两三天就能吃一袋奶粉，这几天有了人家和我们的联系，希望抱养这个孩子，给孩子看病。”王素清说，这三户人家分别来自黑龙江、郑州和安阳。
11月4日安阳市妇幼保健院成立了“爱心救治小康建”工作领导小组及专家指导小组，多次召开专项工作会议，研究部署诊治方案，医院脑外科主任许红旗来院会诊，初步诊断为“先天性脑膜膨出”、“脑积水”、“脑实质发育不良”，需要手术治疗来挽救“弃婴”的生命，领导小组及专家小组制定了详细的诊疗计划，布置患儿的治疗、护理、会诊、术前准备事宜。
11月5日，小康建生命体征较平稳，但由于病历特殊，脑部膨出物体积较大，保健院于11月5日申请市卫生局组织相关权威专家进行会诊，拟定下一步治疗方案，并多次召集专家进行三方会诊。针对孩子的手术费等问题安阳市妇幼保健院的相关负责人表示，再尽最大努力给孩子治疗的同时，免去所有费用。那一刻，我紧握着院长和常主任的手表示万分感谢。
两次手术度过难关
11月8日10时许，医院齐翔与同院一名麻醉师专程赶到安阳，与安阳市妇幼保健院外科医生一起携手对小康健会诊，确认小康健患的是先天性畸形脑膜膨出症并脑积水，且有轻微的先天性心脏病，必须通过手术才能对毛病进行治疗，考虑到小康健年龄不足20天，一次手术治愈的风险太大，需要进行两次手术。先将脑内积液进行分流，然后视情况再将囊肿切除并补上脑颅缺损。首先进行了第一期手术：脑积液分流术。首先专家会诊确认，男婴的手术需分两次进行第二次手术，再将囊肿彻底切除。
10点半，安阳市妇幼保健院手术室已经为手术做好了器械准备，外科病房内的护士则忙碌地将小康健脑袋和囊肿上的头发全部刮掉，并用消*湿巾将小康健全身仔细擦拭。
12时16分，睡着了的小康健被送进手术室，齐翔和安阳市妇幼保健院的医生常青峰、周光辉一起对小康健实施手术。下午14时03分开始手术。手术进行了1小时47分后，孩子被送往重症监护室进行手术后观察。13时许，三名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市民留给汤阴县老年公寓院长元后悄然离去。
第一次手术很成功。
11月18日，也就是双头娃娃一期手术后的第10天，二期手术在安阳市妇幼保健院继续。当天上午，来自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两位专家，再次赶来参加手术。
11时45分，被大家起名为“小康健”的“双头娃娃”被送入手术室，主刀医生介绍，这次手术叫脑膜脑膨出切除修补术，主要是切除膨囊，也就是脑袋旁的那个巨大囊肿，解除这个东西对大脑发育的影响。北京专家还介绍说，安阳市妇幼保健院对孩子看护的非常到位，孩子的伤口愈合良好，而且从上次手术到现在体重增加了0.6公斤，具备提前手术条件。
13时45分，小康健被推出了手术室，孩子脑后的巨大囊肿切除，手术顺利。
苦苦寻找亲生父母
年11月20日“双头娃娃”即将出院，为了帮助孩子找到亲人，我们再次赶往汤阴。那天，刚下了雪，路上湿滑，早上7点冒着朦朦薄雾，踏着刚下过雪的泥泞小路出发了。这次目的是帮助小康健寻找亲生父母。经过一番努力，确认汤阴县妇幼保健院就是“双头娃”医院。院方找来“双头娃”出生时的住院记录，我们知道了孩子的出生时间，10月14日15时47分，剖宫产。孩子的母亲叫张红侠，父亲名叫冯学民，年龄均为33岁，家住汤阴县菜园镇石辛庄村。
拿到确切地址，我们一路寻找。医院大门，雪就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路也特别不好。，我们在汤阴通讯员谷保平的帮助下，找了一辆车，一路泥泞沿着乡间小道赶往石辛庄村。行驶过程中，突然一个大坑，车被陷了进去，怎么开也开不动，半路抛锚了。没办法只有下来推车，结果车一倒溅了一身的泥，我穿的那件棉袄前胸都是车甩出来的泥，还溅到了脸上，唉……当时好难看，没办法又跑到农村的小百货店买了两元钱一块毛巾，就近在老百姓家中的水擦了擦身上脸上溅的污泥，衣服被冻成了冰块，也顾不上美与丑了，继续前行。
终于找到了石辛庄村，在村委会主任石存的带领下，我们找到冯学民的家。这是一个普通的院落，一排数间瓦房，东边的几间只建了一半，比起周围邻居的两层小楼显得非常寒酸。冯学民一家就住在这里，石存告诉记者，冯学民在三个兄弟中排行老三，张红侠是他的再婚妻子，两年多钱结婚，婚后妻子不孕，四处求医，向亲戚朋友四处借债，家中情况十分苦难，好不容易妻子怀孕，医院生前检查却得知是畸形。当时，要求引产，医生不同意就生下了孩子。可医生看到后，说这种病需到北京大城市治疗，单单手术费得10多万，俺家里穷，实在掏不起这个钱。
为了给儿子找条活路，10月21日下午，冯学民瞒着妻子抱着孩子扔到韩庄乡北张贾村附近水池边玉米地里，远远躲在一边看到有人捡走才回了家。孩子的妈也在床上哭泣着，她还说“我们看到电视上播放孩子，看一遍哭一遍，俺心里难受啊。”
是啊，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埋怨他们狠心抛子的话，可当我看到他们家那一间没有上顶的破瓦房时，当我看到心痛的父母边哭边说时，当我看到内疚的父亲埋怨自责时，当我站在他家房顶上从镜头里看到的只有他家的破旧矮小的砖房和邻居的两层小洋楼是那么的不协调时，我瞬间定格在了那里，所有埋怨的话都戈然而止了……
于是埋怨的话转换成了劝慰他们的话，临走时还把我身上仅有的多元塞给了他，他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辛记者，俺知道你为俺孩子跑前跑后操碎了心，医院的爱心奶奶都悄悄告诉俺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俺孩子说不定早就不在人世了，俺给你磕个头，代表全家谢谢你了！”“别，别这样，快起来。”我又一次被眼前的情境震撼了，这是我做新闻记者以来第二次接受别人的跪谢，七尺男儿跪在我面前，第一是帮助一位81岁老人救了关在牢笼里41年的儿子，老人给我跪下了。如今又是小康健的父亲，这让我如何接受得起？
从冯学民家回来，天色已晚，辗转到县城又从县城坐公交车回到安阳。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冰冷的寒风吹着我的脸，在公交车上，虽然车上有空座，可我一身沾满泥土的衣服，不敢座在座位上，就这样在车上站了一路，踏着月色回到了家。
骨肉相见两眼汪汪
父亲跪谢恩人接回亲生儿子
年11月28日10时15分，在安阳市妇幼保健院的大门口，锣鼓喧天，“双头娃”父亲冯学民带着“妙手回春医者父母心”的锦旗，医院及对社会各界表示感激之情。在保健院七楼的儿科“爱心病房”内，手术后恢复良好的双头娃已吸着奶瓶，两只眼睛咕噜噜打量着四周人群。被抛弃了28天的小康健终于又回到父母身边。
医院病房，当他抱起离别将近两个月的孩子，深情一吻时，闪光灯亮成一片。医院院长陈新，他再次跪谢，院长语重心长的说：“以前你丢弃孩子是不对的，希望你以后好好补偿孩子。汤阴县民*局副局长李长平也将约千元捐款交到冯学民手中，让他善待孩子，爱心奶奶哭地很伤心，因为她和孩子待了38天，有感情了，整夜不睡觉抱着孩子，现在孩子一走，既高兴又舍不得。”
冯学民说今后孩子就叫冯康健，之前他们也给孩子起过名字，叫冯家隆，现在这么多爱心人士帮他，就用大家给他起的这个名字，让孩子记住这个爱心故事，长大后回报社会。冯学民给我短信：“说句心里话，我们真的很感动，同时也感谢你为了孩子四处奔波。不辞劳苦，不畏严寒的帮助我们，这份心意无法用太多的言语表达，所以我们除了感恩于社会上的好心人的捐助，能让孩子重获新生，更要感谢您的协助和精神上的鼓励，在此请接受我们衷心的感谢和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安阳市妇幼保健，免除了孩子所有的医疗费用。儿科专家常青峰自己掏钱给爱心奶奶买药买饭。医院护士24小时轮流值班看护小康健，并拿出自家孩子衣服给给小康健穿。安阳两位爱心人士看到小康健的不幸遭遇在孩子做手术当天送来了元不留姓名地走了，安阳市豆腐营小学爱心纸鹤贴满了康健病房，送来了衣服奶粉；黑龙江女士汇来了元爱心款打在康健账上；善良的爱心妈妈团体一直在网络上